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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尤瑞克‧貝克 (東德)

原著出版時間:1976 ;台灣出版:遠流,2014

*本篇文章會劇透,欲享受初次閱讀體驗者,請閱讀後再來交流


對謊言的主流價值簡略討論

大家或多或少玩過一些心理測驗,那種一兩題或者輸入自己的姓名,就會知道自己的個性的遊戲;

正式的心理測驗,大多不會這麼簡便;特別是人格測驗,也就是探討自己是怎樣的人的測驗,基本上都是漏漏長,少說也有30來題的問卷。

 

在人格心理測驗中,某些測驗會添加一些偵測題;也就是確認這個人回答測驗,是否會因為想要給別人有好的印象,而做出不是真實反應的回答。

例如最常見的:我從來不說謊話。→這題究竟該怎麼回答?

人格測驗不會有正確答案,但是「只要是活著的人,多多少少會說點謊話吧?」這是心理學家的評估。

因此,如果有人在這題回答:「我當然不會說謊啊!」

那很遺憾的,這個人的此份評量結果,恐怕有待商榷。

 

是的,說謊在多數情境與脈絡來說,不僅不可取,而且還會被譴責。

即使有人可能會用「偽善的謊言」或「較圓融周全的說話方式」來規避可能說出謊言與說謊的責任,

然而在心理學的實驗法中,謊話是分成非常多種的;從積極的欺騙到拒絕透漏訊息的隱瞞,某種程度上都屬於實驗法當中的操弄

 

這也讓我回想到與許多被欺騙的人談話時,大家最大憤怒的,莫過於「即使如此,我也還是有知的權力!是誰決定我能知到多少?」

被騙的人,就算是白色的謊言,依然會感到被別人欺瞞的背叛感。

畢竟人對於跟自己有關的訊息,都會想要知道或了解;所以不論如何,只要還有選擇權,人們寧可受傷,也會想要捍衛知的權力(這後面又是非常長的心理動機,在此略過)。


什麼情境下的謊言,會被視為情有可原?

這故事成功撩起了人心的騷動。

雅各是一個默默無名而且還有點怕事的猶太人,他最大的優點,大概就是希望周圍的人能夠好好的活著。但這件事情在二戰的羅茲猶太區,卻是非常極度挑戰。

故事開始沒多久,說書人就已經把集中營裡面悲慘的生活、物質精神缺乏、資訊被隔離、遍地的屍體與自殺的風氣描述的淋漓盡致。

 

要看這種文化背景極重的故事,如果對歷史不熟悉,閱讀脈絡會很難進入

如果有興趣,可以稍微參考一下以下連結(可點選):羅茲猶太區滅絕營海烏姆諾滅絕營

 

回到故事。

那天,雅各陰錯陽差,碰巧偷聽到了俄國人越來越靠近集中營的廣播。

『他們是要來解放我們的!』雅各忍不住跟一起扛重物的小夥子說了這項訊息,而這星星之火讓整個集中營內的猶太人都相信:

雅各有一台收音機!

接著,每天都有蜂擁而至的人跑來詢問雅各,最近的戰況;(當然也有人害怕惹禍上身,而離雅各遠遠的)

 

可是雅各跟大家其實沒有兩樣,他唯一偷聽到的,也只有那一次的機會。

面對每天冀求新消息的臉孔,雅各猶豫了。謊話一出口,變的越滾越大;他只好不斷去幻想最新的戰情,並且偷偷期待不要再有人跑來詢問。

 

中間有一段非常妙的對話,是猶太區的醫生發現雅各撒謊之後的對話:

P231 雅各說道:「您可曾看見,他們向我問起消息的時候,留露出什麼樣的目光?沒有看過嗎?您可知道,他們是多麼需要好消息?您知道嗎?

P232 雅各把菸抽完一半的時候,開口表示:「我自己當然曉得,那麼做了以後,俄國人也不會過來的更快。即使我把事情講述一千遍,他們的路徑照樣維持不變。但我想提醒您注意另外一個小細節。自從消息在猶太人隔離區傳開後,我還沒有聽說過任何自殺的案例。您呢?」

基爾施鮑姆露出大吃一驚的表情,並且說到:「果真如此!」

「昔日卻有過許多案例,而且沒有任何人會比您對此更清楚。我還記得從前經常有人向您求救,但往往都已經太遲了。」

基爾施鮑姆忍不住自問自答:「我怎麼沒有注意到呢?」

 

在這樣的情況下,雅各為了隱瞞越來越多的人(當然也包括同住的室友們),雅各終於崩潰了

他忍不住謊稱收音機壞了,並且決定跟自己的好友坦白。他熱切的訴苦,期待友人知曉後,會大罵或者原諒他的謊言。

 

 

P304 科瓦爾斯基輕聲回答:「相信,不相信,那又有什麼意義?」他心不在焉的表現更甚於預期,而且其語氣類似方才雅各向每個人進行小規模演說時的那種口吻。

他暫時沒有再繼續講下去,只適用手指頭在桌上敲彈出一個沉重的節奏,同時將頭部往椅背上一靠,全神貫注的默默苦思。

雅各則繼續構思辯解的說詞。他衷心期望自己能被從輕發落,因此他必須讓別人曉得他為什麼做出那些事情,以及他為什麼要突然停止。然而就連他自己都還弄不清楚理由何在。

 

接著朋友表示完全理解雅各的苦心,便笑著離開了雅各的住所。

隔天一早,雅各赫然才發現,這位友人把自己吊死在自家窗口。

雅各對於這位僅存、倖存、一起面對集中營苦難到接近故事尾聲的朋友之自殺,除了痛苦之外,更深的是震撼。

雅各抱著友人的屍體,決定讓收音機復活。


延伸相關書籍介紹

究竟什麼情況底下,說謊會成為大義呢?這恐怕是非常難拿捏的問題。

 

當我決定要隱瞞或者欺騙另一個人時,不論是帶著惡意或善意、或包容、或傲慢、或方便:總是我替對方做了決定,決定「啊!對方大概無法承受事實吧!」

不論是安慰、解釋或者請求原諒都太過於麻煩,所以人們才會選擇說一些自認為無傷大雅的謊言。

謊言的份量是非常沉重的→→如果這個謊言真的這麼重要與值得,其足以影響一個人的生命的話。

這種情境下所說的謊言,多少都是為了提升對方的希望感→ 一種在絕境、而且明顯絕境且無法逃離;自己和對方都身陷其中,判斷著彼此就快要陷入習得無助感的憂鬱漩渦時

此時謊言變得很輕巧、很沉重,需要背負起不斷鼓舞彼此對未來希望感的責任(至少在惡劣情境尚未變化之前)。

不過生命的意義在於個人有自我決定如何面對情境的自由,大部分的情況之下,人如果不是想要陪伴,而是想要背起另一個人的生命,那肩膀很可能被壓斷。

但故事之所以挑起情緒,正是因為人有情緒、希望能幫助周圍的人獲得希望與奮鬥的感情。

無怪乎此書被譽為東德探討人性的代表之作。

 

在這邊會想推薦Frankl的undefinedundefined

Frankl是意義治療的創始者,基本上談到集中營的心理學家,沒有一個諮商背景的人不認識他

相關報導可參見 三年之間我經歷了四個集中營:主給予每個人自己的死亡

另外介紹集中營的書籍還有 undefinedundefinedundefined

或以相似背景為基礎的故事undefined


這本書的寫作亮點

本書的視角是由主角的朋友來推展;是極少見的寫作技巧。

最特別的是故事收尾的方式,分成兩個結局:一個是作者默默希望的結局、另一個是真實的版本。

因為說書人對於真實結果的敘說感覺到猶豫,所以他連自己是怎麼猶豫的過程,以及自己串改和真實的兩個版本結局都寫在最後。

這也是非常獨特罕見的寫法,甚至超越了開放式結局的格局,堪稱一絕。

在這種寫作安排下,我們也能嗅出戰爭時代底下,小人物卑微的憤怒和無奈,再怎麼遺憾也只能透過兩個結局來聊表心意,向當年未曾有心理準備即被屠殺的人們致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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