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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敵必救出自孫子兵法, 「攻打敵人後顧之憂,前線之圍便能迎刃而解。」
這部是今年到目前為止,展現非常亮眼且緊湊的故事,blog平台上討論的人很多,但在youtuber的討論偏少。

相關影評討論可參考以下:
《攻敵必救》為了正確的事,可以不擇手段嗎?/Mr.闕小豪 :劇情分析
名家論壇》膝關節/攻敵必救:逆轉結局猜不到/膝關節 :影視分析
每週影評|《攻敵必救》:她喝了一口水,然後繼續說/張硯拓 :議題分析

因為已經有相關資料,所以劇情不再贅述,簡而言之,就是女主角試著去逆轉美國槍枝法案的過程。
電影的拍攝特色、故事緊湊的步調、轉折起伏的洶湧,光是看預告與影評,大概就可以推知一二,
也可略知因為本部作品與美國槍枝現行有利益衝突,被討論與關注的程度明顯偏低

以下微雷


當女性挑戰非典型任務時,她所需要背負的不僅只是謀略而已

我看見女主角毫不猶豫因政治立場而與好朋友(可以半夜三點打電話訴苦的對象)分道揚鑣,又立刻去試著刻意與新單位的同事拉近距離時,
有種寂寞的味道逐漸沁入電影院的黑暗中
女主角壓力不斷堆疊,從她與精神科醫師討論、靠藥物控制自己的情緒與精神、甚至連最親密的性需求對象,都只能靠專業的人來處理,
接連幾次被推向風暴核心的痛苦,她依然拒絕任何一丁點的關懷與好意,承受著周圍人指責她的無情、精密與不擇手段。

周圍的人一邊期待她表現出最最亮眼的成績、如同支點般用力扭轉整個情勢時,一邊也詬病她的做事方法,懷疑她的人品。
熟悉女性心理學/女性道德發展的人,或許可以理解這中間的扭曲與掙扎;這也是這部電影之所以在人性面處理得如此漂亮的部分,
有影評討論到,其實主角沒有性別限定;但我個人覺得由女性來擔綱,更清楚了當中的拉扯;
特別這部電影在開始時,使用槍枝擁護者表明,應該要讓女性理解使用槍枝的好處,並藉此來推廣槍的普及率;
而反對槍枝的組織,也很憤怒的舉出,有多少女性因為家暴或校園槍枝暴力,而使得自己的生命、孩子的生命、在意的人們的生命,因此而殞落。

今年有不少試著處理女性與種族主義的議題,但我個人覺得《攻敵必救》這部在處理女性道德議題的爭議上,更容易促發觀眾反思。
最早期的道德發展理論由Kohlberg,操作方法係由道德兩難情境的思考模式來評估個人道德發展層次。
其中的文化背景脈絡是由古典希臘哲學發展而成,認為公領域與私領域的差異有道德上的分別、而獨立完整的人,
應該要是分離的、獨立的、孤單的性格,且男性優於女性;也就是男性更能清楚辨別公私領域、更獨立等,且有更高的道德水準。

隨後,Gilligan提出對於女性在心理學研究中被貶抑的抗議之聲,並表明以男性為主體所造成的各種心理學盲點與困境。
特別是在道德方面,Gilligan認為,Kant等相關研究者,過度貶低『維繫關係』的需求;
而需要關係聯繫,理當不是性別的議題,而是多元的需求;當然道德的定義也是非主流價值社會所能定義。
在道德兩難的情境中,通常會伴隨著兩種困境,其一為主流價值所認定的正義,另一種是所謂具有個別差異的人道關懷。

回歸到此,女性或者所謂的母性,多是代表著關懷、慈悲、敏覺、感性、愛與關係;
男性女性皆有所謂的母性,只是女性更容易因社會與文化而更注重並被期待有這方面行為思考的展現。


我在女主角身上,並不是沒有看見她的掙扎,也不是沒有看見她人性的那層感性;只是她做了選擇,
選擇既然要做(扭轉這場槍枝法案戰役),
就要放棄許許多多的現有,
從一開始如日中天、朝善如流、隨民意與金援導向的公司,轉往小小的NGO;又為了執行這項不可能的任務,
遊走在灰色地帶、推別人下水,甚至是最後把所有後盾都切割乾淨,只留下自己承接所有刑責等等
她太聰明,太全面,算的太清楚,以至於知道每一步更壞的結果,以及不得不承擔的重量;甚至要自己拋棄所有一切都在所不惜。

這讓我想到之前的《間諜橋》Bridge of Spies 其中一段,男主角與間諜的對話:
Rudolf Abel(間諜): This one time, I was at the age of your son, our house was overrun by partisan border guards. Dozens of them. My father was beaten, my mother was beaten, and this man, my father's friend, he was beaten. And I watched this man. Every time they hit him, he stood back up again. So they hit him harder. Still he got back to his feet. I think because of this they stopped the beating. They let him live. 'Stoikiy muzhik'. I remember them saying. ''. Which sort of means like uh, 'standing man'... standing man...

或許有人會問,難道說,為了完成目標,就可以不擇手段嗎?
對我見過太多迫害、暴力、無道理、蠻恨、權力對弱勢的漠視等;
我相信所有熱血與樂意想要改善這個世界與社會的人們,如果只要他們個人改變、個人繼續忍氣吞聲、個人繼續被強權毆打,
真的就能有任何改變,哪怕只是一丁點,許多人是會拋頭顱灑熱血的;他們能成為傳統想像中的
standing man,單靠著自己的腳,不斷站起來。
但超越故事的可怕現實是,當一個女孩被打死了,為了貫徹自己反對槍枝的決心而被打死了,依然不能改變任何既得利益的現況,而女性天生生理構造,再捱也只不過多幾個拳頭。

現在的問題是什麼?
問題是,教改要修法,不是一個孩子上吊就可以有所改變;女性被性議題犧牲,不是靠一本小說、一個自殺或情慾流動的解釋就可以解決;
原住民要爭取傳統領域,就算坐在凱道一百天,依然被人當垃圾清運;
新住民、原住民的家長們再怎麼努力,還是有許多台灣人表面上和諧,內在並看不起、排斥、想保持距離,並認為這些孩子低人一等;
更別談身心障礙者、精神疾患的強制就醫、犯罪者的隔離策略、甚至連社會福利機構的資金來源、心理師的受訓系統等等...
許多現行讓生活持續運種的正常,都是在藉由操縱人們的恐懼。只要不打擾到我的生活、我的收入,我的地位、關我什麼事?並繼續犧牲掉正在難受的人們。

就算有想要抗議與爭取正義平等少數者,在金權共構的現場,站在頂端的人會恥笑沒有權力結構的小蝦米,就算撞破頭也無法撼動體系的一根毛髮。
這種時候,若不是真正處於弱勢的立場,大概很難體會,即使自焚也想要動搖一點整個社會冷漠的巨大嗔怒
因為受挫方與弱勢在整個求助過程,是非常羞辱、更挫敗、不被理解、被要求禁聲、甚至會歸罪在弱勢方,並期待這個需要協助的人快點滾出自己的視線
而且這並不只存在於經濟、政治、教育、職場、家庭等等,甚至連助人工作者若沒有足夠覺察與反省自身立場的傲慢,恐怕都很難體會
這當中有非常多的心理機制,但最重要的事:被壓迫者在求助或單純只是希望有溝通可能的過程,並不是站在舒適圈的人所能想像與理解的

從這一面來看,我個人認為女主角所採取的,雖然非常激進,但她始終站著
她要承受的是違背女性天性順從關係、
be a good girl的習性;被朋友、工作團隊鄙視與唾棄,但她始終站著;
她試著暗示對方,但對方反對後,依然故我的推周圍所有可用資源下水,甚至使其她人受到人身安全威脅;她受傷、擔憂被指責,但她始終站著
最後她重聲了NGO團體的核心衷旨,揭發了當權政治的醜惡,並將媒體目光聚焦回槍枝法案的官商勾結弊病,默默的承受七年牢獄之災,但她依然站著
這需要非常大的勇氣與智慧,並不是一般人所能擔負的起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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